下面這篇文章是2011年初,寫在富同投資公司年報的“後記”。當時創業即將屆滿一年,在公司財報出爐之際,勉勵自己的作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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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年平安夜,與老婆到了熟悉的大學路,這裡有一場由當地教會舉辦的晚會,六點剛過,心想,明星們不可能這麼早登場,先逛逛校園也不遲。
當我們穿越稀疏的人潮,準備不浪費時間去看業餘的表演時,台上不知名的歌手彈著吉他,搭配準備齊全的樂隊與十來位大小朋友組成的合唱團,正賣力地演唱著熱力十足的耶誕歌曲。猶豫片刻後,我們駐足了下來。接下來,無論是國、台、英語的演出,這些歌手們使出渾身解數,帶給台下為數不多的聽眾一曲接一曲的驚喜。「怎麼唱的那麼好啊!」我一邊按自吶們,一邊跟著我前面的一些中年人打節拍。由志工擔任的主持人,也幽默風趣的讓台上台下互動成一片。
八點一到,晚會由外地聘請的正式主持人接棒。「台南的十大名產有哪些? 講對就有獎品喔!」主持人問,一名中年人舉手大喊:「蚵仔煎!」,「不對!」主持人肯定地說。「棺材板!」中年人再回應。「不對!」主持人搖搖頭。「給你一個提示,有安平兩個字」,主持人接著說。「安平蝦捲!安平豆花!」中年人連忙答上。「還是不對!算了,這題太難了!」主持人說。答案沒有被公布,台上台下的互動也頓時彆扭了起來。
明星們這時開始一一上台演唱,觀眾也突然多了好幾倍,可見大家都是衝著明星們而來的。很多人紛紛拿出攝影機興奮地記錄著台上的表演,彷彿有看到明星就一切都值得了。只是,之前的樂隊演奏換成了 KTV 伴唱帶,合唱團變成了獨腳戲,耳熟能詳的聖誕歌曲也被不復記憶的商業情歌取代了。
晚會接近尾聲,主持人似乎有意地在拖延時間,我心想接著要登場的明星大概是遲到了。這時,不知名的歌手們被安排上來填補空檔,或許是他們第一次出場時沒有多少人看到,這樣比較不會引起反彈吧。「唱的很好耶!」身旁的群眾紛紛評論著,雖然此時他們的攝影機是 off 的狀態。離晚會結束前不到二十分鐘,壓軸明星終於登場,觀眾們又開始拿出他們的攝影機,熱情地跟隨著明星起舞。兩、三首歌唱畢,晚會也正式結束了。
散步在校園裡,我心裡疑惑著,那些不知名的主持人及歌手們,花了那麼多的時間與精力練習與排演,道具及樂器還得自掏腰包購買。他們為什麼願意這樣做?而且還做到這麼好?反觀多數觀眾所追逐的明星們,是否有足以回饋歌迷的表現?另外,由外地人定義的本地名產,就真的是本地人所喜好的嗎?
想著想著,腦子裡浮現起 1999 年在台中一街附近體育場的景象,印象中那是一個觀眾數含我和家人在內不到 10 人的新專輯發表演唱會,我和家人還只是恰巧路過罷了。 台上的樂團好似把樹葉都當成聽眾般,賣力而忘我地唱著當時非主流的台語歌曲。
頓時我的疑惑消失了。因為那些現在不知名的表演者,每個都可能像十多年前在台中初登板的那個樂團。他們賣力演出,不只是供別人欣賞,更是為了實現自我。在尚未踏上舞台前,他們早已如此排練了無數次。當他們終於站在舞台上時,無論觀眾是一位還是一百位,他們知道不能對不起觀眾,因為他們更不願意對不起自己。
對照於投資市場,我也從這些疑惑中體認到,多數投資人所追逐的基金,就像多數觀眾所追逐的明星們般,光環的加持並非等同於績效的保證。而所謂的外資,恰似外地人般,並不一定比在地人更懂台股市場。而剛成立不久的富同投資就像是那些現在不知名的表演者一樣,只要堅持,就有希望; 只要不斷地拿出好的成績,就能被越來越多的投資人信任。
嗯,今晚果然是個很特殊的日子!
註: 1999 年在台中演唱的那個樂團,於十年後的 2009 年,在高雄世運主場館爆滿的購票進場樂迷前,創造了台灣單場人數最多演唱會紀錄。他們是---五月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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